大鲸

【靖苏】被剪掉的一百零八场吻戏-1

不给原剧加戏不算开脑洞,不篡改结局不算同人文。

大概会分成三四段发。这篇我一定会写完(先立flag再写…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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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剪掉的一百零八场吻戏-1


他第一次对上梅长苏的眼睛,是梅长苏定定地看着他,说,我想选你。

彼时他是最不受待见的皇子,进宫面圣也要等上几个时辰,每月只能探望母妃一次,连不受宠的公公都背后能啐他两口,他怎么也没有想到,麒麟择主,看不上门当户对的太子和誉王,偏偏挑中了条件不好的他。梅长苏说他别无选择。梅长苏说他只是想一展谋士才华。梅长苏用为名为利挡住了他真实的目的。萧景琰只当他是个勾心斗角、蝇营狗苟的谋士,他将信将疑,一边探测着梅长苏的动机和诚心,一边不知不觉的就陷进了那双眼睛里。

此时他已崭露头角,虽不致和誉王分庭抗礼,但在梅长苏的暗中帮助下,礼部、刑部已经有意偏向了他。随夏冬一起听完谢玉的陈述后,他一心想查清真相,还那些他怎么都不相信真的会谋逆的祁王、林帅、小殊和七万赤焰军将士一份清白。他知道梅长苏是有意让他听到谢玉自述,便夜访苏宅,他想,说不定,梅长苏也能帮他听到更多。

“我知先生思虑缜密、透察人心,要洗雪当年这桩旧案,还请为我筹谋。”说完,他一拜,心里还有些忐忑,他不知,一心只想谋大事的苏先生,会不会完成他自己任性幼稚的心愿。

他听到了梅长苏意料之中的回绝。

他也给了梅长苏意料之中的反驳。

“殿下可知,一旦皇上知道,你在查祁王旧案,定会招来无穷祸事。

“殿下可知,就算你查清了来龙去脉,对殿下现在所谋之事也毫无益处。

“殿下可知,只要皇上在位一日,就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。”

我知道。他看着他的眼睛。

我知道。他看到对面的人已无反对之意。

我知道。他在他的反驳中,看到了掩藏起来的赞同与欣赏。

他会帮我,他不仅仅是一个谋士,他也许懂自己心里怎么也磨不平的愤恨,和流着血的战友情。萧景琰看着跪在地上许诺为他效力的梅长苏,突然有一支箭从心里冲了出去,心脏又要从胸腔里冲出去,他慌了神,仿佛一下子得到了自己所有想要的,反倒不知如何是好。他强自冷静下来,面对梅长苏也是一跪,觉得自己如此顺理成章的举动,却错过了什么。

 

后来,萧景琰拟好了战马联动一事的条陈,又去找梅长苏商议。其实他知道,既然上次讨论已经彻底,为此事再去商议也很难有什么新的意见。但他控制不住,他只希望一天能有八百件事,让他能听着梅长苏一件一件的与他说,两人能争论不休。寻到一点由头便去找他,梅长苏好像也没有发现他的心思,每件事都与他细细分说。

萧景琰想,自从遇到了苏先生,自己的求知欲如火如荼,要是让自己的老师见到了,一定欣慰的不行。

“若在粮草供应的过程中,遇到了突发状况,不得不取粮于当地,”梅长苏边说,边伸着几个手指在桌上比划,“则一次采购,以不到当地年流通量的一半为宜……”萧景琰看着梅长苏的手,“若该作战区人口为四千人……”萧景琰慢慢抬起了头,看着梅长苏说话时的样子,“按一半年景产量,则该地区的年粮食流通量……”萧景琰发现自己的目光已经黏在了梅长苏身上,已经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,“则一次可采购最多四百八十石,按照常备军一万人计算……”梅长苏抬起了头,看到萧景琰不如想象中聚精会神,不知道在想什么,便停住了话头,对上了萧景琰的眼睛。

鬼使神差地,萧景琰吻了上去。

他手扶着桌面,身子往前倾,闭着眼睛,压上了梅长苏的嘴唇。梅长苏一惊,瞪大了眼睛看着放大的萧景琰的睫毛,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。他吓得往后一退,两人便分了开,理智重新随着吸入的空气,肺部循环的血液,经由心脏和四肢,最后回到了脑子里。

无边如水的安静没过头顶,两人仿佛窒息。

萧景琰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梅长苏,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他对自己都无法解释,更何况把那些无端乱撞的情感整理成一条有点逻辑的线,再在脑子发四十度高烧的情况下转化成文字,用已经不听使唤的唇舌说出来,解释给梅长苏听呢。

尴尬已经不足以形容两人之间隔着的置身事外的桌案、凝固的空气和不敢接触的目光。

“我……”梅长苏刚刚发出一个音节,萧景琰的时间仿佛就重新开始流动,他一骨碌爬了起来,落荒而逃。

梅长苏维持着这个姿势,手里甚至没有拿着本书作为掩护,静静地坐了一个时辰,直到晏大夫让他喝药,他的时间才重新开始。

如果这么算的话,梅长苏又比萧景琰少活了一个时辰。

 

“蒙大统领,在这密室里呆的不好受吧,好不容易才把誉……”梅长苏在蒙挚面前做回了林殊,说话也满是少年气。自从上次之后,萧景琰许久没有见到过他,忽然听到他这样说话,之前做的心理准备完全崩塌,一时间又四肢僵硬,魂魄出窍。还好有蒙挚在,他想。

梅长苏显然没有想到萧景琰也在,一下子见到他,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,倒不是自己主动截住了话头,实在是声音凭空消失了。他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,还好有蒙挚在,他想。

“苏先生你吓了一跳吧。”蒙挚倒是没有察觉这暗流涌动,却自觉承担起了打破僵局的义务,“殿下刚来的时候,我也吓了一跳。”

“见过殿下。”梅长苏躬身。

既然是正事,萧景琰和梅长苏总能端出个架子来。两人不约而同的当作什么也没发生,对萧景琰接管巡防营、随意入宫一系列封赏,小小地庆了个功。

“殿下经营了一年。如果到这个时候,连得个小小的巡防营,我都没有办法善后,那苏某便有失谋士之责了。”梅长苏眼带笑意,语气中尽是自信,仿佛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帅,等着迎接未来一片阳光。

完了,我又想吻他了。萧景琰绝望地想。

“妙啊,简直太妙了!”蒙挚插话。蒙挚愚蠢的可爱总是这么恰到好处。

终于商谈完毕,梅长苏说:“大统领明日还要值早,殿下也该回府了。”见到二人起身,梅长苏心脏重新从嗓子眼落了回去。

“这本书着实有趣,刚才我还没有看完,先生不介意我拿回去借读两天吧。”

梅长苏的心脏又重新蹦到了喉咙口。

“殿下是说——”

“这本书,借两天。”仿佛察觉到了梅长苏的大脑当机,萧景琰不得不降低语词难度,像个孩子一样说话的他倒有点可爱。

梅长苏的思维虽然仍像在沼泽地里淌水一样行动缓慢,却总算找回了一点说话的框架:“只是一本游记而已,若殿下喜欢,便拿去看吧。”

两人互相一拜,平安无事,天下太平。后来几次会面,蒙挚不知为何误打误撞的,都在。

 

天气寒冷,梅长苏旧疾又发,总是咳嗽不止。萧景琰的担心写在了脸上,却对那个一直狡辩“喉咙痒”的他也没什么办法。此次与誉王争夺赈灾一事主使,萧景琰自是不如誉王那般能说会道,落了下风,来找梅长苏说道说道,没想到梅长苏却已经想好了法子。

“如果殿下知道送礼的人是谁,就不会这么说了。”

“谁?”

“岳州知府。”

萧景琰气的刷的一下站了起来,说灾情严重,岳州知府居然还能搜刮民财给誉王送礼,要写个折子禀报皇上。

梅长苏又是一阵咳嗽。

萧景琰看他肺都要咳出来了,说:“先生又痒了?”

梅长苏笑道:“这次不是喉咙痒。”

萧景琰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提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建议,低头思过。

梅长苏接着笑:“诶,你过来。”

萧景琰不知何意,走到梅长苏面前,又觉得两人一站一坐,有点压力,就在梅长苏身边坐了下来。

梅长苏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他,萧景琰愣了神,只得回望,想往前倾,却又害怕像上次一样,足足过了几个月才敢重新单独找他,便只能放思绪上前吻住梅长苏,身体却僵在原地,不敢轻举妄动。

梅长苏率先截断了两人目光的交缠,闭上了眼睛,倾身吻住了萧景琰。

一切都变得那么顺理成章。萧景琰环住梅长苏的肩膀和腰,梅长苏捧着萧景琰的头,两人先是轻吻,仿佛生疏的亲友相互拜访时的轻轻叩门,嘴唇贴着嘴唇,温暖且柔软。随后渐渐变得热烈,萧景琰用舌头描着梅长苏的唇线,轻柔地撬开他的牙关,带着世间所有的温柔,送给对面的人。梅长苏整个身体都浸在了这温柔里面,同样如水,同样令人窒息,却也使人沉溺。他啃着他的下唇,他吮着他的舌尖,此时廊下风铃摇动,墨香和烛光混在一起,冬至已过,万物复苏。

 

梅长苏知道,自己绝对不应该允许萧景琰对他的爱。他竭力隐瞒自己的身份,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萧景琰的软肋,怕萧景琰做决定时事事掣肘,总是要顾及自己的安危。但在第一次萧景琰吻他却被他打断时,他就知道,收不住了。

他知道,如果萧景琰已经如此明确地对他产生了这样的情愫,却一直得不到回应,其实也不会逐渐消失,反而会成为两人间的一道屏障。他应该阻止的是情愫的产生,而不是发展。他是他的软肋,此事已成定局,自己再回避下去,两个人都不好过,不如一起面对。

在自己主动亲吻萧景琰之后,他是这么说服自己的。

他也知道,这只是说辞而已。

他熬得过火寒毒的剥皮削骨,熬得过十三年的苦心经营,熬得过一直瞒着萧景琰自己的真实身份,却熬不过萧景琰灼热的目光,和早已不属于自己的心绪。

罢了。

 

萧景琰赈灾出发前,又从密道去找梅长苏。他摇了摇铃铛,对着漆黑的木门,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。看到梅长苏开门,礼节性地朝他一拜,萧景琰不知怎的不想回礼,只把梅长苏往密室里面拉,随手关上了梅长苏身后的木门,欺身压了上去。

梅长苏后背抵着门,胸口抵着萧景琰,双手环着对方的肩膀,迎接着殿下的御驾亲征和攻城掠地。

吻毕,两人稍稍分开,萧景琰一只手仍停在梅长苏脸上,说:“我明天就要出发了,实在忍不住过来看看你。”

“殿下都准备好了?”

“能不能别叫的这么生分。”

“景琰。”

“对于赈灾一事的细节,我还有诸多不确定,想与你商议。”萧景琰稍稍后退一步,表情平静,“这里正好也有床席桌案,苏先生是否方便多留一会儿?”

“你是故意叫我苏先生的?”梅长苏笑道,“为了提出这种假正经的要求?”

萧景琰低头不语。

“晚上晏大夫要给我问诊。我不在,飞流他们会担心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

梅长苏又在他唇上轻啄两口。

“那你等我回来。”萧景琰仍然有点尴尬。

“我不太喜欢听等我回来这种话。从古至今每次有人说这种话,都没什么好事发生。”

“那……那你别等我了。”

梅长苏翻了个白眼,用唇堵住了对面的人的嘴:“你还是别说话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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